晨钟暮鼓：当早起遇见晚归
老话说得好：“早起三光，晚起三慌。”
这话搁在退休生活里，却要换个念法。
一、两个太阳的碰撞
老陈家最近添了桩烦心事。他每天五点醒，鸟叫第一声就起床。
轻手轻脚熬粥拖地，可七点媳妇出卧室时，总带着黑眼圈。
上个月，儿子加班到凌晨两点，老陈六点照例开收音机听新闻。
媳妇轻轻推开门：“爸，您孙子昨天模拟考……”
原来这个家里，住着两个太阳。
一个清晨五点升起，一个午夜还在发光。
谁都没错，可光撞在一起，就成了彼此的影子。
二、沉默的较劲
最难受的是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老陈现在起床不敢开灯，摸黑穿鞋。
厨房移门拉到一半卡住，吱呀声在清晨格外刺耳。
有天他撞翻板凳，慌得蹲在地上等动静——卧室门没开，但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媳妇也开始失眠。半夜听见公公咳嗽，数着钟摆等天亮。
上周她买了耳塞，粉色包装藏在抽屉深处。
都在忍，都在等。等对方改变，等自己习惯。
这份客气，比吵架更生分。
三、时间差里的温情
其实破局的法子，就藏在日子里。
第一招：划出晨昏线。
楼上的刘叔家，晚上九点后卧室区静音，客厅归晚归人。
每个房门下缝着软胶条，光不透，声不传。
刘叔说：“不是隔开，是让各自舒服。”
第二招：制造缓冲带。
张家阿姨五点醒，先在床上听半小时有声书。
六点轻轻拉开冰箱——前一天备好的食材用保鲜盒分装，取用无声。
她说：“给年轻人留段黎明前的梦。”
第三招：创造新约定。
最妙的是对门李家。
老爷子每早给儿子留盏玄关灯，儿子每晚给父亲温杯牛奶放在保温垫上。
两代人的作息，用一杯奶、一盏灯连了起来。
四、错峰而行的美
如今的老陈，买了副骨传导耳机听新闻。
媳妇送他双软底拖鞋，走起路像猫。
上周六早晨，儿子破天荒七点起床，陪他逛早市。
菜场里热气腾腾，儿子说：“爸，其实早起也挺好。”
你看，家就像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有人值白班，有人值夜班。货架永远满着，灯永远亮着。
你买你的早餐奶，我挑我的深夜面。错开的是时间，不错的是温情。
今夜月色很好。老陈起来关窗，看见儿子刚回家，正轻手轻脚换鞋。
两人在玄关相视一笑，没说话。
儿子指了指保温垫上的牛奶杯，老陈指了指玄关那盏特意留的灯。
原来最好的相处，不是我为你改变日出，而是你晚归时，我永远留着一盏不刺眼的光。
晨钟暮鼓各有时，但只要钟鼓楼在同一个屋檐下，奏出的便是家的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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